王家卫的《东邪西毒》——探索现代社会的诗意台词与画面风景

1994年，王家卫执导的一部作品《东邪西毒》，我认为这部电影是他职业生涯中最为经典之作。尽管在当年的香港金像奖和威尼斯电影节上仅获技术性奖项，以及其后来的《重庆森林》、《春光乍泄》和《花样年华》的成功，才确立了他的艺术地位。但我更倾心于这部影片。如果杜琪峰的话不错，那么王家卫其实只拍了一次电影，那便是本作。

这部作品以沙漠为背景，而沙漠代表着城市，现代文明使得城市呈现出一片荒芜与缺乏生机。故事深刻探讨了现代都市人士精神困顿的心理状态，为他们的情感伤口抚慰。每个角色都代表不同的意象。

洪七，他来自乡下，没有穿鞋的外表，“不会留下骆驼不管”，“认为对就去做”，这些特点体现了他淳朴率真的性格。他为了一个鸡蛋杀太尉府的刀客，当欧阳峰询问他的原因时，他说，“我的刀没以前快了”，“和你在一起我发现没有了自己”。虽然为了一个鸡蛋杀人似乎不足为道，但是“我觉得痛快”。这里洪七与欧阳峰分别代表传统文明与现代文明。一方是纯真善良却濒于饿死，一方则冷漠无情但小有富足。当洪七发现没有自己时，这反映了现代文明对传统文明的剥夺。而洪七发现没有自己于是为一个鸡蛋而杀人的行为，则象征着传统文明对现代文明的抵抗。但结果是一截断指，这里喻指洪七胜利只是美好的愿望，或许也是王家卫主观取向所致。王家卫通过这一点引导我们思考现实困境。洪七问山那边是什么，欧阳峰告诉他那另一片沙漠，但他坚决要亲自去看看，并且后来带着老婆闯荡江湖，显示出他的勇敢，最终成就霸业，可见王家卫对他的肯定，也可以说是对他所代表意象的肯定。

慕容焉，她是一个爱恨交织的人物。她痴恋东邪，却被东邪因“知道被人爱的是什么样的”而伤害。在这个过程中，她既想杀死东侧最爱的人，又难以割舍她对于他的痴情。她恳求欧阳峰一定要骗她，即使不是她的相公也好，让她以为是在骗别人，同时又认定自己是她的相公。一方面她要杀死东侧，一方面又要保护自己的身份让对方相信这是真心。这段情节展现出了现代人的感情纠葛以及内心矛盾。

陌生女人，由杨采妮饰演，她一直等待在欧阳锋客店门前给弟弟报仇。她代表执着。“她的执着在别人看来就是浪费时间，但对她来说却很重要。”西毒一直想要她的身体，是占有和同化。“你说你不会为别人牺牲自己，我看你这次会不会说的出做到。”这里再一次展示了粗暴野蛮的现代文明优势地位。她固执下去，最终等到了洪七报仇。这或许可以说是王家卫对传统道德的一个肯定吧。

盲武士，因妻子爱上了好友而愤然离家出走，最终战死。他强吻那个陌生女人，对妻子的最后告别。“我走之后，那个女人的眼泪在我脸上慢慢干去，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为我流泪。”最后，他让欧阳锋告诉东邪，他的妻子在等待。不禁令人动容！一边是爱情，一边是友情，他难以解开这个心结，也放不下，最终逃避感情纠缷。在这个角色的悲剧中，我们看到梁朝伟内敛性的表现，将这种悲剧形态演绎得较为到位。

盲武士妻子，她因为爱上了另一个人导致丈夫离家的疏远，在丈夫战死后，再失声痛哭。她既未得到只为了知晓“被人爱”的滋味即可接受的事实，即便如此也失去了丈夫。有一场戏里，她坐在马背上抚摸马匹，这高大雄伟如同异性的符号。她用此宽慰久久等待的心至于她期待的是谁恐怕只有王 家韦明白。而刘嘉玲自然孤独等待之姿，更显其孤独追求中的苦楚。

东邪，从未真正拥抱过自己的梦想，只能作为第三者守护那些无法属于自己的回忆。他选择忘记，因为有人说一个人有烦恼，是因为记性太好。他喝醉半坛酒，只记得喜欢桃花（那一年见西毒大嫂的时候），以此祭奋过去的情感。这一幕通过梁嘉辉沉默寡言但充满深度的情感表达，让我们更加理解人物内心世界及复杂的情感纠葛。

西毒大嫂，是一个孤寂凄婉形象，红衣浓唇、空洞眼神，如同冷艳孤独不可救药，而满腹怨恨。在冲动之下，她嫁给了西毒哥哥，却拒绝并且坚持不离开，与此同时因过分期望愛情，对愛看得过於美好，看得過重。“有些事，说出来就是一生的遗憾。”“我觉得那句话很重要。”这是現代人的禁忌，其间紧张兮兮又如何保持？终于，在后悔之前一切已晚。此刻照镜子的瞬间：“当我照镜子的时候，我才发现输掉了一切。在我的最佳时光里最亲近的人竟然不曾出现。”

从蜡烛破碎开始，就是她的感情受创过程。那段时间里的每一次努力，每一次犹豫，都成了往昔永恒追寻却未曾触碰到的梦境。而就在这些日夜之间，有那么几分可能，被一种奇妙般稀薄的声音轻轻摇曳：或许，就算一切皆非幻觉；或许，就算所有温柔都是虚幻；但愿总有一天，你能够听到、看到、触摸到——你的存在。

这些角色各自承载着不同的故事线，他们共同构筑了一幅关于人类内心深处挣扎与追寻宁静之美的大画卷。本片中的诗一般台词，如画般风景，让人们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无论是在浩瀚无垠的地平线前，或是在尘世间的小小角落，每个人都渴望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生命意义何在？

作者：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