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水下：影评探寻《小美人鱼》悲剧背后的‘男性灵魂’追求

近日，真人版的《小美人鱼》在国内院线热映，这部影片自宣布由黑人演员海莉·贝利出演起，就引发了全球观众的广泛讨论。赞誉与批评并存，前者认为这是好莱坞、迪士尼对多元文化的尊重；后者则认为这可能是他们为了迎合西方社会的政治正确而做出的妥协，从而改变了这个经典童话故事。我们不禁要思考，在迪士尼动画版和安徒生原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这次真人版电影是否能够重新审视这些改编过程中的失落之处？

《海的女儿》，一则1837年的短篇故事，由叶君健翻译收录于其名作欣赏中，其深邃思想和细节值得我们细致探究。在这个故事中，小人鱼为了获得“人类灵魂”，付出了沉重代价。这“人类灵魂”到底是什么呢？它是不是简单地来自上帝赐予？或者，它是一种文化建构，是人类对于自身身份的一种定义？

安徒生在他的作品中透露了对这一概念自信，但未能真正站在人物角度说话。他将这一经过教化加工的人类灵魂描述得如同宝贵珍品，而神话往往用来掩盖这种建构过程中的裂痕。然而，当我们靠近观看时，我们仍然能发现这些残留。

在《海的女儿》中，最明显且鲜明的是性别差异，即男性/女性、自然/人的对立。这也是被忽略的问题，因为主体建构，无论是在东西方，都以男性为中心。英语中的“Man”既指代男性，也指代整个人类，而我们的语言结构也如此。

小人的渴望变身，不仅是解剖学上的女人，更是拥有像王子那样的“男性灵魂”。这是整个故事悲剧核心——当女性试图追求被男性占有的“灵魂”时，她必遭巨大的排斥和伤害。而对于小人鱼来说，则是死亡。

她如何才能获得这一“人类灵魂？”答案很清楚，只有当一个男人爱她，将她置于自己父母之上；只有当他把全部思想和爱情放在她身上；只有当牧师将他的右手放在她的手里，并承诺永远忠诚，他的心才会转移到她的身上。她才能得到一份人类快乐。但这意味着什么呢？

女性追求自己的靈魂必须成为某个男人的妻子，在丈夫恩赐下，她才能成为女人。她们所谓の「靈魂」来源于男性的恩赐，只有进入男权体系，并俯首称臣，主人才会赏给奴隶一份「靈魂」，让她们继续服务于自己。

因此，对小人鱼而言，获得「靈魂」的方法就是让王子爱上她，然后娶她。这一切都始于她的幻想里，是可行的，即「我——我比我的爸爸妈妈更爱他；我——我每天夜晚都梦到他；我把我的幸福寄托在他的手里。我愿意牺牲一切争取他和一个不灭的心。」